01
2年高強度價格戰之后
行業盈利大幅滑坡
行業從業者幸福感下滑
2019年以來行業價格戰強化，行業盈利滑坡明顯。2019 年通達企業內部存量份額競爭加劇，行業價格加速下跌。去年在公路免通行、新玩家低價介入、疫情后的短期放價沖量等因素影響下，價格跌幅創近 7 年新高。
今年上半年整體來看，價格依然延續較大的下跌趨勢。價格跌幅擴大而成本下降較為穩健，最終反映到行業層面就是通達快遞平均單票盈利從2018年開始下跌，2020年行業盈利滑坡顯著，2021Q1行業單票盈利跌至0.02元。如果考慮將極兔納入核算，則加盟制快遞公司總部單票盈利2020年和2021Q1分別下探至0.06和-0.06元。
分季度看，2019年開始通達快遞行業單票凈利開始走低，其中2020年季度盈利下滑顯著。
總部盈利承壓，加盟商盈利壓力可想而知，而末端快遞員工作幸福感也持續走低。價格戰加劇之下，今年 Q1 通達系快遞總部單票凈利僅0.02元，如果總部都陷入了不賺錢或者幾乎盈虧平衡的狀態，那么快遞加盟商盈利也是承壓明顯。
高壓行業競爭之下，去年部分重點地區加盟網點不穩定性有所提升，不賺錢以及虧損的網點占比也明顯攀升(根據我們草根調研數據粗略估算，部分重點地區目前加盟網點盈利、不賺錢、虧損占比為 30%、40%、30%)。
總部和網點經營盈利壓力加大下，末端快遞員的工作也受到較大沖擊。近 2 年派費端成為總部降價的重要環節，派費的下降直接影響到了快遞員的收入水平。2018年以來快遞員明顯感覺工作強度加大(日均派件量持續增加)，但派費下降導致其總的收入水平不變或者甚至略有下降。工作性價比下降疊加總部以罰代管趨嚴，末端快遞員工作幸福感大幅走低，末端快遞員招聘難成為行業一大難題。
根據人社部統計，2021Q1 快遞員在 “最缺工”的 10 個職業中排名第8。隨著人口老齡化推進，物流行業可能在未來3~4 年出現勞動力供不應求的局面，如果末端快遞員的工作收入水平及合法權益仍無法得到較好保障的話，快遞行業將會受制招工難而發展停滯。
02
政策成為快遞行業關鍵增量因素
有望驅動價格拐點提早到來
義烏介入快遞市場秩序維穩打響“第一槍”，浙江省積極推動行業高質量發展。
春節后行業價格戰來襲，行業苦不堪言，義烏郵政局終于重拳出手，維護行業平穩有序。今年春節復工后，各家快遞企業再度陷入低價搶量的“內卷”狀態，義烏快遞價格下探至 1.2~1.3元，逼近去年 Q2 0.9~1.1元的極端低價區間。面對這種情況，義烏郵政局主動出擊，3月中旬頒布《關于維護行業平穩有序 推進行業高質量發的實施意見》，主要提出了“維護市場秩序，科學制定增速標準”、“保障合法權益，不得隨意降低派費”、“倡導適度競爭，杜絕惡性競爭”等意見，要求快遞公司總部降低對網點業務量的考核壓力，暫時性給出最低派費0.8元的標準(0.5kg以內)，同時要求各快遞公司不得以低于成本的價格傾銷，并整治跨區取件行為。
在義烏郵政局監管介入下，當地價格開始回升，義烏地區快速拜托惡性價格競爭狀態。
根據南方周末《價格戰歇火，義烏快遞業被“分蛋糕”?》(2021-4-27)，義烏郵政局通過窗口指導、加強監管巡視、暫時性行政管控各家快遞業務份額等方法來維護義烏快遞行業秩序，并及時有效地管控住了義烏快遞市場持續不斷的惡性價格戰。
根據我們草根調研，某品牌快遞春節后價格下行到1.3元，逼近去年Q2 1.2元的低點，不過在4月義烏郵政局介入行業監管之下，該品牌價格出現了回升趨勢，目前價格已經回升至1.6元。
為何義烏是第一個政府介入行業秩序維護、管控低價傾銷行為、保證快遞員合法的權益的城市?義烏是全國快遞價格洼地，價格優勢之下，對周邊甚至全國的快遞業務量和電商賣家有明顯的虹吸效應，這推動義烏地區的業務量在全國的占比從2015年4.7%提升至去年的10.8%。
義烏作為全國最大的快遞產糧區，經常成為通達總部短期沖量的戰略地區，而郵政局選擇義烏作為第一個城市進行行業秩序維護、管控低價傾銷行為不僅能夠快速遏制各大快遞總部短期降價搶量行為，同時由于義烏引領全國快遞發展，而管控住義烏地區低價傾銷行為，對其他地方也具有示范標桿效應。
義烏管局介入行業監管之后，浙江省緊接著審議通過《浙江省快遞業促進條例(草案)》，快遞行業高質量發展再添一股動力。3月義烏郵政局發布《關于維護行業平穩有序 推進行業高質量發的實施意見》(以下簡稱“《實施意見》”)打響維護行業秩序的“第一槍”后，4月22日浙江省政府第70次常務會議審議通過了浙江局草擬的《浙江省快遞業促進條例(草案)》(以下簡稱“《促進條例草案》”)，《促進條例草案》于5月26日經省十三屆人大常委會第二十九次會議全體會議審批通過。
《促進條例草案》中關于行業秩序維護以及價格行為的是第七條，即“規定快遞經營者不得以低于成本的價格提供快遞服務;電子商務平臺經營者不得利用技術等手段阻斷快遞經營者正常服務;平臺型快遞經營者不得禁止或者附加不合理條件限制其他快遞經營者進入”，明確了政府后續要加強力度監管快遞行業的低價傾銷行為。《實施意見》與《促進條例草案》形成了一套政策組合拳，短期將有效管制住部分企業的惡性價格競爭行為。
義烏郵政局介入在前、浙江省出臺條例在后的組合搭配釋放了整個浙江省將一同推進行業秩序維護、管控低價傾銷行為、保障快遞員合法權益。我們上面分析過義烏作為全國第一大快遞發件城市，對其進行低價傾銷行為進行管控有助于在全國起到示范效應。
但是如果僅僅只有義烏地區在管控價格、維護市場秩序其實對全國行業影響也是較為有限，尤其是義烏在當地郵政局介入下，4月價格確實提升，并且提升后的價格要比杭州當地價格要高。
所以可以看到部分義烏業務量開始被價格更低的杭州城市分流——4 月和 5 月義烏價格跌幅收窄明顯，但是業務量放緩也較為明顯，而杭州價格跌幅大于義烏，且業務量增速也要高于義烏。
因此行業秩序維護、價格行為管控的任務不僅僅在于義烏，更需要其他城市一同推進。而浙江省緊接著出臺《促進條例草案》，意圖很明確，不僅是義烏，也要聯動浙江其他城市，一同維護快遞行業秩序、管控低價傾銷行為。
政府頻頻表態維護快遞市場秩序、保障快遞員合法權益，短期行業價格拐點將至
雖然義烏政策推廣到全國有很大難度，但是若加強對浙江和廣東兩大產糧區的監管，則行業價格戰也能得到有效管控。義烏的《實施意見》確實對義烏當地甚至浙江省的價格戰的緩和有一定效果，但是也僅限于浙江省內，廣東地區的價格戰強度依然沒有出現明顯松動。
以廣東揭陽為例，其價格跌幅一直維持 25~30%的較高區間，說明目前廣東省地區暫無顯著的政策加強監管以及維護市場平穩有序的政策變動。目前國家郵政局對于義烏郵政局短期維穩行業有序競爭、保障快遞員合法權益的措施較為認同，雖然義烏政策很難推廣到全國各地，但若政府能對浙江和廣東兩大產糧區進行有效管控，基本全國快遞行業的惡性價格競爭以及快遞員持續下降的工作滿意度將會得到明顯改善。在義烏出臺《實施意見》、浙江省頒布《促進條例草案》后，國家和地方政府機關繼續頻頻表態或采取相關行動，支持快遞市場秩序維護。義烏市《實施意見》和浙江省《促進條例草案》出臺后，政府關于維穩快遞行業秩序、保證快遞員合法權益以及整治價格惡性競爭的表態和相關動作就一直沒有停下過：
1)4月~6月，國家郵政局局長馬軍勝調研上海、浙江省過程中明確表示“切實保障快遞小哥合法權益”，提出“行業目前問題要害主要是惡性競爭、企業內部以罰代管和不符合實際的任務指標，還包括快遞‘黃牛’、刷單等現象”，要求“重拳出擊治理‘黃牛’和‘刷單’‘以罰代管’等問題”、“注重聯動治理，重視源頭治理和系統治理”以及“堅持依法監管，充分發揮市場在資源配置中的決定性作用，更好發揮政府作用，有效凈化市場環境，維護正常競爭業態”。
2)除了國家郵政局的調研及走訪，全國政協副主席汪永清率全國政協社會和法制委員會調研組赴福建省及浙江省調研快遞員及外賣員的工作狀態及合法權益保障情況，全國政協委員李守鎮認為“快遞員權益的保護有賴于快遞行業的整合、規范”。
3)不僅是義烏市在持續推動維護市場秩序、保障快遞員合法權益，寧波市(下達硬性指標，要求義烏、廣東件的派費不得低于 1 元，并不得低于二年前的派費標準，給總部網點下達的業務增長指標不得高于 30%)、上海青浦區(要求維護末端穩定，關注基層網點的生存，梳理現有的分配機制，規范“以罰代管”方式，保障快遞小哥合理報酬)、湖南省(就進一步規范快遞市場秩序，整頓無序低價競爭等問題進行了部署)等多個地方也都紛紛召開會議，要求維護末端穩定、保障快遞員合法權益，研究規范行業市場秩序以及整頓行業低價惡性競爭行為。
從國家郵政局多次表態可以看出國家對于維護行業平穩秩序、推動對快遞員合法權益的保障、整治行業惡性競爭亂象的決心，同時也一定程度上說明，行業價格戰已經激烈到末端網點及從業人員出現較多不穩定而需要政府介入的程度。義烏維護快遞行業平穩有序并非個例，其他地方的郵政局也陸續開始采取相關措施，研究并部署行業秩序規范以及快遞員合法權益保障問題，所以維護行業有序平穩、引導行業規范化發展是需要全國各地共同努力的方向。我們判斷針對目前快遞行業高強度的價格戰、末端不穩定的問題，國家和地方郵政局未來有望出臺具體相關政策，推動行業高質量發展、擺脫惡性價格競爭，實現快遞員、末端網點以及快遞公司總部共同成長。
市場監管總局公開《價格違法行為行政處罰規定(修訂征求意見稿)》，市場低價傾銷行為將受到有力監管，快遞行業高強度價格戰有望得到緩解。為加快修訂價格違法行為行政處罰等方面法，7 月 2 日市場監管總局發布《價格違法行為行政處罰規定(修訂征求意見稿)》(下稱“《規定(修訂征求意見稿)》”)，向社會公開征求意見。
《規定(修訂征求意見稿)》中第四條對低價傾銷行為進行界定，即“為了排擠競爭對手或者獨占市場，以低于成本的價格傾銷……”，如果以此作為評判標準的話，目前快遞行業就存在部分低價傾銷行為。同時《規定(修訂征求意見稿)》第十條也對不執行政府指導價的行為也做了定義以及相關處罰內容。《規定(修訂征求意見稿)》顯示了政府對于資本低價傾銷等無序競爭行為監管力度的加大。監管高壓之下，我們認為短期快遞公司或將收斂此前激進的降價搶量行為，行業價格戰強度緩和，政策性價格拐點有望出現。
《關于做好快遞員群體合法權益保障工作的意見》的發布是引導快遞行業規范化發展、促進行業高質量發展的又一大政策性突破。據國家郵政局官網 7 月 8 日消息，經國務院同意，交通運輸部、國家郵政局、國家發展改革委、人力資源社會保障部、商務部、市場監管總局、全國總工會聯合印發了《關于做好快遞員群體合法權益保障工作的意見》(以下簡稱《合法權益意見》)，《合法權益意見》明確了到“十四五”末期要實現快遞員群體合法權益保障的相關制度機制基本健全，快遞員群體薪資待遇更趨合理，社保權益得以維護等的主要目標。《合法權益意見》同時提出要要制定《快遞末端派費核算指引》和《快遞員勞動定額標準》，推動企業為快遞員繳納工商保險以及購買人身意外險。
我們認為快遞行業的高質量發展一定是全產業鏈條的高質成長，如果僅僅是總部強而末端弱，那么這種“病態”的成長是不可持續的。持續不斷的價格戰對末端快遞員生存情況造成較大沖擊，政府介入推動保障快遞員合理薪酬以及推動幫快遞員繳納社保均是引導行業規范化發展。《合法權益意見》可能會造成行業運營成本上漲，我們從兩個維度去理解：1)產業微利的狀態疊加額外的成本壓力，行業價格下跌動力衰減，價格拐點出現;2)價格戰持續疊加額外末端成本壓力，行業整合加速。
綜上，我們認為今年3月以來國家及地方郵政局在保障快遞員合法權益、維護市場秩序、整頓行業惡性競爭等方面頻頻表態和出手，意味著持續“內卷”的快遞行業已經來到了一個非常關鍵的關口——價格繼續下跌空間有限、部分玩家網絡不穩定性加劇。
我們認為在政府監管高壓下，短期行業價格拐點有望到來。
03
政府規范快遞市場對于行業市場化競爭無影響
我們認為政府加強對快遞行業的監管，是為了推動行業規范化發展，并非會影響到行業格局最終演變以及行業市場化競爭。我們以義烏為例進行說明，根據我們草根調研，義烏郵政局為了維護當地快遞平穩有序、保證末端穩定性，聯合了快遞行業協會要求義烏各大快遞網點報價不得低于1.4元(1.4元為義烏郵政局測算的網點最低成本線)。在義烏市郵政局和行業協會加強監管下，義烏快遞網點報價均從之前1.1~1.4元回升至 1.4~1.7元。
有投資者擔心郵政局加強監管下，行業價格回升，落后玩家虧損減少或者盈利回升，不利于優勝劣汰的市場化競爭，造成行業整合放緩。我們對此的分析如下：
1)政府一直以來都是鼓勵市場化競爭，例如6月郵政局局長馬軍勝在與義烏一線從業者深入座談會中明確表示“繼續堅持‘鼓勵競爭、促進發展’的原則”，而義烏郵政局發布的《關于維護行業平穩有序 推進行業高質量發的實施意見》中也提到“倡導適度競爭，杜絕惡性競爭”。所以政府對快遞行業總的基調仍然是鼓勵市場化競爭，通過競爭誕生綜合實力強大的快遞公司，但是前提是可控范圍內，不能是無序的惡性競爭。
2)在政府監管加強下，義烏價格回升至1.4元以上，但是1.4元并非網點的成本線，根據我們草根調研，目前義烏網點單票總成本約1.8~2元，因此僅僅高出1.4元的價格依然不能保證網點盈利。所以即使義烏快遞價格回升至1.4元以上，各家快遞網點仍然需要通過自身的成本控制，使得自身虧損減少至盈利，依然是市場化競爭的節奏。
3)行業價格回升對想要通過燒錢低價搶量而追趕前面對手的公司打擊較大。部分玩家背靠資本，通過明顯低于同行以及成本線的低價策略短期獲得迅猛增長，實現對領先競爭對手追趕。但是在義烏郵政局監管之下，價格“被迫”回升，低價沖量的打法受到較大制約，靠資本燒錢、持續保快于同行增速而獲得估值溢價的故事將無法講通。
即使在行業價格戰有所緩和下，落后者依然保持掉隊趨勢。我們看到即使在 4~5 月政府加強監管、行業價格戰有所緩和之下，申通業務量增速還是明顯慢于行業，份額依然在持續萎縮。所以并不是說行業價格戰緩和會造成行業整合趨勢放緩，部分落后者軟硬件實力已經明顯落后頭部公司，只要價格不大幅度回升，預計其被領先者拉開的距離將會越來越大。
所以即使今年以來政府加大對快遞行業的監管力度，并且義烏地區在監管之下價格回升，這些對行業格局整合最終方向沒有任何影響。甚至在政府介入下，打擊低價傾銷行為，可以引導行業回歸服務質量的競爭重心，推動快遞企業聚焦差異化服務以及市場產品服務分層，有效降低行業高強度同質化競爭，提升行業盈利。
以中通為例，其在產品服務差異化以及中高端產品拓展走在了其他通達快遞前面，例如中通先后推出了尊享件(派前電聯、VIP 客服)、星聯件(中高端電商件)、標快件(保證時效，次日達以及隔日達)、冷鏈等差異化快遞服務。韻達以及圓通在差異化快遞服務也有布局，如韻達的韻特快，圓通的國際快遞業等。
競爭亂象下，政府加大了快遞牌照的審批難度，從而抬高行業門檻，短期基本沒有新玩家可以進入快遞行業。
考慮到快遞行業持續不斷價格戰情況以及去年仍然有資本低價殺入快遞行業，郵政局開始收緊快遞牌照發放(其實近幾年國家郵政局已經開始收緊)，例如上半年一直想起網的哪吒速運，其快遞牌照申請遲遲得不到批準，即使是順豐，其豐網的牌照也僅限于杭州、武漢、深圳三地，并不是全國性的快遞營業執照。
隨著郵政局加強對快遞行業監管、收緊快遞牌照發放，行業進入門檻將明顯提升，牌照的限制以及低價傾銷行為的管控決定了短中期基本不可能再有新玩家進入這個行業。
04
從需求及成本端來看
價格戰后續空間料也極為有限
我們認為政策端已經釋放出高強度的行業價格戰再難大規模出現，維護快遞員合法權益的工作重點切換以及由此帶來的末端成本壓力，同時疊加政府加強對低價傾銷市場行為的監管，各家快遞公司在監管趨嚴下大概率不會采取激進的降價搶量行為。
本節中，我們再從需求端以及成本端兩個角度去說明價格后續空間已經不大。
快遞行業需求逐步回歸常態性增速，需求放緩導致價格戰效果下降，行業價格戰強化的基礎松動。隨著去年疫情加速消費線上滲透利好不再，今年以來快遞行業件量增速逐月走低，回歸常態性水平，5月行業件量增速放緩至不足25%，創近1年新低。
極端情況下，相比行業需求增速40%的情況，行業如果沒有增速，則價格戰的效果將大打折扣，或者說相比行業高速增長的情況下，行業沒有增長的情況下，企業基本沒有動機去降價搶量。
所以隨著未來行業需求進一步放緩(我們預計下半年行業增速放緩至20~25%，明年行業增速放緩至20%左右)，預計快遞企業價格戰效果及意愿會下降，價格戰也將趨緩。
考慮到網點及末端快遞員的盈利壓力，價格戰后續空間以及持續時間預計也不大。通達快遞總部今年Q1只有不到0.05元的單票盈利，網點單票盈利只會弱于總部不會高于總部，因此末端網點的盈利壓力持續增加。
根據我們草根調研，2019年還有70%的通達快遞網點可以賺錢，而到了現在我們根據草根調研數據粗略估算，只有不到1/3的網點賺錢。如果高強度的價格戰再持續 1 年以上，我們認為網點異常將會成為常態，行業將無法正常運營下去。
對于快遞員，目前到手派費已經降至0.6~0.8元，以0.6元派費計算，一天派件 300件(派件效率已經算行業較高水平)，每月工作28天，則一個月派費收入在5000元左右，如果考慮入站入柜費、短信費、交通運輸費、罰款等成本支出，則單票派費凈收入在0.4元左右，對應單月派件凈收入在3300元。
如在此基礎上漲派費下降0.1元，則快遞員日均派件量需要提升至日均400件(工作強度提升1/3)才能保證收入不會下降，這對快遞員基本來說是不能接受的。
所以從產業鏈盈利端角度看，價格戰的空間也是不大，緩和趨勢有望在未來 1年內出現。
量化測算快遞員社保繳納對全網的成本影響。我們以韻達總部的財報作為依據，簡單測算了假設韻達全網快遞員按照總部社保+公積金的繳納標準進行繳納，那么韻達全網單件成本將會攀升0.04~0.05元，韻達去年單票凈利為 0.10 元。
因此如果目前立即執行為快遞員繳納社保，并且全部由總來承當的話，則韻達總部利潤會降低 50%，成本壓力沖擊還是存在的。所以未來快遞員社保繳納帶來的成本壓力也是支撐價格戰緩和的一個因素。
最后我們解答一下為何今年以來通達系領先者業務量份額提升放緩，甚至出現萎縮的情況。
以往通達表現優秀的公司件量增速一般要比行業要快 10pcts+，但是4月以來通達系領先的公司件量增速開始向行業增速收斂，領先行業增速的差距收窄至 10pcts 以內，甚至部分月份比行業增速還慢。
我們測算Q2韻達和中通可能出現件量份額同比停止提升，圓通份額略有提升，而申通和百世份額下滑。近期通達系頭部企業份額提升放緩主要原因在于極兔去年的殺入以及順豐份額的提升。
我們估算Q2極兔份額將同比大幅提升6.1pcts，順豐憑借特惠專配件以及豐網獲得了0.7pct份額的提升，這直接導致中通、韻達、圓通能夠獲得額外份額的空間被大幅壓縮。
對于通達快遞競爭格局，在極兔燒錢沖量階段，我們建議一定程度上淡化通達系頭部企業的業務量份額提升進度，同時提高對單票凈利變動的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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