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戰略性新興產業，“低空經濟”首次出現在今年《政府工作報告》中。其中，《政府工作報告》明確了這一新興產業在推動經濟高質量發展中的關鍵角色。而前不久的中央財經委員會第四次會議上也再次強調，將鼓勵發展與平臺經濟、低空經濟、無人駕駛等結合的物流新模式。低空物流作為低空經濟的重要組成部分，在相應政策的推動與企業的“追捧”下迅速發展，并逐漸成為促進物流業轉型升級及經濟增長的新質生產力。
那么，面對“新風口”，低空物流如何規模化發展?除政策的一以貫之外，低空物流要想“高飛”還需要各方在哪些環節協同發力?
低空物流迎來新風口
近段時間，低空經濟“火”了，從去年底召開的中央經濟工作會議提出打造低空經濟等新興產業，到今年全國兩會“低空經濟”首次出現在《政府工作報告》中;從各地紛紛出臺低空經濟發展方案，到年初股市中低空經濟概念股大漲……
低空物流乘風而起
2024年，“低空經濟”被納入政府工作計劃，相關行政法規正式實施，地方政策補貼配套出臺，可謂“低空經濟元年”。業界預計，到“十四五”末，我國低空經濟對國民經濟的綜合貢獻值將達到3萬億～5萬億元。
為了激發產業活力，我國各地相繼出臺支持政策，完善地方性法規，聚焦解決空域開放和地面基礎設施建設等問題，切實保障低空經濟健康發展。今年以來，北京、山東、遼寧、吉林、四川、河南、廣東、云南、陜西、重慶等共19個省份明確要加快發展低空經濟，不少省份還提出支持省內部分發展低空經濟示范區。
作為低空經濟商業應用中最廣泛的場景之一，低空物流也乘風而起。北京航空航天大學通用航空產業研究中心主任高遠洋告訴記者，隨著去年底《中華人民共和國空域管理條例(征求意見稿)》的發布，空域管理改革再次提速，為低空物流發展提供了必要且良好的發展環境。同時，各地政府積極推動通用航空運營體系的打造以及網絡的構建，為低空物流發展提供了基本的運營保障。
“政策的支持從制度上降低了低空物流布局的門檻，以及相關維運成本。”高遠洋進一步指出，不容忽視的就是產業規模的增長以及科技的迭代，為低空物流的落地擴容奠定了市場與技術基礎。因此，從政策、產業、運營、技術等層面來看，低空物流已經具備了乘風而起的能力。在他看來，低空物流突破了時間、空間、地理等諸多因素的限制，能夠實現即時配送、夠量即飛的高效物流轉運配送，解決資源分配、地面交通擁堵等諸多難題，為物流綠色化、低碳化發展再加碼，為城市帶來“低空+”消費新體驗。
“‘低空經濟+物流’將成為智慧物流和數字化配送的加速器。”中泰證券股份有限公司分析師蘇儀認為，地面物流承載壓力大，低空智聯網的出現有利于低空物流的發展。
厘清低空物流定義
一架架裝載著貨物的無人機飛向山頂，為景區配送上山物資;坐在家里看電視，無人機外賣配送“從天而降”……這些原本出現在科幻電影里的未來生活，隨著低空應用場景的加速拓展，如今已走進現實。
然而，在不少人意識中，低空物流與無人機快遞配送可以劃等號，實則不然。“低空物流的概念需要從兩個層面來定義。”一位不愿具名的業內專家告訴記者，從物流角度來說，低空物流應是指利用無人機、eVTOL(電動垂直起降飛行器)等航空器為實現實體物品從供應地向接收地的流通而進行的規劃、實施和控制的過程，以此來減少運輸時間和成本，提高物流效率。
從產業角度來說，低空物流屬于低空經濟的一部分，以低空經濟中上游的零件供應、材料研發制造，中游產業鏈的低空制造、低空飛行、低空保障與綜合服務為依托，應用在物流業的各個具體場景。
該專家進一步強調：“與常規物流配送相比，低空物流依托無人機能夠避開擁堵的路面交通，能快速抵達目的地，具有高效、快速、靈活、環保等優點。”因為低空物流主要是以無人機、eVTOL等為主要工具開展物流活動，通過低空飛行技術，可以提高物流配送效率，降低物流成本。依托這一顯著優勢，低空物流適合落地的場景可劃分為兩類：一是特殊場景物流，即通過利用無人機、eVTOL等優勢，可在山區、海島、景區、偏遠地區等特殊場景實現物流運輸;二是城市、城鄉場景運輸，在城市間、城鄉間商業化末端配送、即時配送。
中國物流100人(智庫)專家、中國民航大學臨空經濟研究中心主任曹允春對低空物流的定義與該專家觀點基本一致。他認為，低空物流是一種新興的物流模式，即通過利用低空飛行器如無人機、eVTOL在低空空域中進行貨物運輸和配送的一種模式，能通過減少運輸時間和成本，提高物流效率，為商家提供更加快捷、靈活的物流解決方案。低空物流已經被廣泛應用于快遞配送、農產品運輸、醫療物資輸送等領域，日益成為物流行業發展的重要方向。
曹允春進一步補充道：“低空物流在短途運輸、跨區域飛行、城市配送等場景中有明顯優勢，比如能突破環境條件限制，有較高的配送效率、較低的人力成本和安全隱患等。尤其是當平面空間所承載的物流運輸方式無法滿足時，立體空間衍生而來的低空飛行在城市物流應用場景中逐漸展現出較大潛力。比如在偏遠或交通不便利的山區、受道路條件限制急需緊急物資的情況下，使用無人機運輸可以使這些阻礙迎刃而解，物流配送時間將大大縮短，甚至能縮短到十幾分鐘。”
挖掘三大新質特性
今年的中央財經委員會第四次會議上也再次強調，將鼓勵發展與平臺經濟、低空經濟、無人駕駛等結合的物流新模式。可以看出，低空物流作為低空經濟的重要組成部分，在相應政策的推動與企業的“追捧”下迅速發展，并逐漸成為促進物流業轉型升級及經濟增長的新質生產力。
隨著國家低空空域陸續開放，配套低空服務基礎設施逐漸建設到位，低空物流單均成本將隨著規模的提升被逐漸攤薄，形成有效的商業模式。基于此，低空經濟成為物流的新風口是必然，也是實現降本增效的有效手段。
上述業內專家通過一些數據和案例闡述了低空物流的三大新質特性。在提高物流效率方面，低空物流具有高效和精確的特點，相比傳統物流配送依托的交通工具，低空物流不受地面交通影響(尤其適合復雜地形和應急場景)，可以實現快速和高效的送貨服務，大幅提高物流效率。從無人機物流配送場景來看，美團利用無人機將3公里范圍內28～30分鐘的配送時間壓縮到15分鐘內。順豐無人機僅用5分鐘將大閘蟹運送至岸邊，運輸效率提升近6倍。另外，順豐利用無人機運輸山上松茸僅需30分鐘，相較于往返24公里的山路，整體時效大幅提升。
在降低物流成本方面，低空飛行器作為一種高效節能的物流運力，可以減少人力成本和運輸成本，提高運輸效率。據相關研究測算，一架應用于末端配送的電動六旋翼無人機生命周期內單個貨物運輸成本約1.15元，隨著載重的提升，單個包裹運輸成本逐漸下降，如達到載重25公斤時，單個貨物運輸成本可下降至0.65元。未來，隨著低空物流網的建立及運輸航線的增多，運輸成本將大幅下降，可為企業降低經營成本。
在助力節能減排方面，低空飛行器基本使用電力驅動，減少了對化石燃料的依賴。如與卡車相比，無人機運輸每個溫室的氣體排放量將降低84%，能量消耗降低94%，有助于保護環境。
場景驅動，低空物流商用可期
物流行業是一個單件利潤非常薄的行業，企業要想實現盈利就需要以規模制勝。如果沒有足夠的規模來支撐，便很難實現可持續發展。低空物流也將嚴格遵循這一邏輯——商用決定權牢牢系在場景手中。
低空物流場景不斷拓展
隨著物流頭部企業頻頻加碼低空物流賽道，如陸續發布新機型、新方案，開通新航線，低空物流的落地場景在不斷拓展、延伸。
曹允春告訴記者，在市場需求與政策引導下，越來越多的物流企業開始關注低空物流技術，并將其納入企業發展戰略中。以豐翼科技為例，僅在深圳，豐翼無人機目前擁有203條航線、80余個起降場、404個起降位，投入無人機114架，平均每天運營近千架次，運送快遞約1.2萬票，主要為順豐航空件提頻提速。
豐翼科技政務總監陳孝輝表示：“豐翼無人機物流網絡分為公域物流和私域物流，我們正在搭建以深圳市為中心、覆蓋粵港澳大灣區的公域低空物流網絡，打造‘區域級物流樞紐+社區級網格點+終端’三級低空物流網絡，復制和拓展點對點的私域應用場景。”陳孝輝介紹，公域主要是指低空物流網絡，例如無人機同城即時送、跨城急送等快遞物流運輸場景;私域是“包線制”的，例如醫院血樣運輸、黃金珠寶運輸等特定業務場景。
京東物流智能飛行業務負責人王琦則表示，京東物流基于自有場景來考慮，在低空物流方面主要聚焦在三大類應用方向進行試點：一是快遞物流“最后一公里”配送;二是城市即時配送(C2C方向);三是商超配送(B2C方向)。此外，在產品方面，京東物流無人機重點產品有JDX-500“京蜓”自轉旋翼物流無人機和JDX-50“京燕”多旋翼無人機兩大系列。其中，“京蜓”系列目前主要進行適航取證及相關航線飛行測試;“京燕”系列末端配送無人機目前已量產，截至目前已經在西北地區及江蘇南京等地，進行了試點運營和訂單妥投。
除此之外，大疆發布的載貨無人機集大載重、長航程、強信號、高智能于一身，適用于山地、岸基、鄉村運輸場景及各類應急場景下的物資運輸。智航推出大載重物流運輸無人機為空中重型貨物運輸提供服務，充分保障在應急、救援、救災方面的運輸需求。
中國電信首席專家畢奇指出，作為一個備受矚目的新興市場，低空經濟的主要應用場景至少有兩個方面。首先是無人機巡檢，適用于眾多的垂直行業。除了電力、礦山、交通等垂直行業的巡檢，令人驚訝的是，無人機對于大型室內倉儲的庫存檢測、商場盤點等也有較好的應用。其次是外賣、快遞的輕量級物流。目前，外賣收入占飯店業務的25%左右。通過無人機物流，外賣的時間及成本將大幅度降低，有潛力將飯店外賣的市場份額大幅度增加。
“低空物流在巡航、安檢、測繪、植保等方面有非常多的視頻回傳業務。”畢奇認為，低空經濟是運營商物聯網的高端市場。為了更好地支持低空經濟的發展，中國電信經過深思熟慮，成立了無人科技公司，以公司化的運營方式，打破傳統體制的限制，更好地加速低空經濟的發展，并引領全球產業鏈的健康發展。
大規模商用可期
“低空物流應用方案可幫助物流企業在不過多增加開發與人力成本的情況下，快速開拓與占領廣闊的農村市場，對物流企業具有很強的吸引力，商業前景很可觀。”曹允春指出，未來幾年，將是政府與產業界協同推進監管政策落地的關鍵階段，低空物流的應用將迎來發展高潮，未來可期。
據陳孝輝介紹，目前豐翼無人機應用于快遞、醫療、應急和巡檢等領域，在大灣區已實現大規模常態化運營，日均運輸單量突破1.2萬票。為了推動低空物流的落地，未來公司將持續拓展并豐富無人機物流的應用場景，擴大運營規模。
“低空飛行器未來能否大規模商用，主要受市場需求驅動、技術進步、政策支持、成本效益和應用領域擴展等因素的影響。”上述業內專家如是說。從市場需求來看，隨著用戶對快速配送需求的增加，低空物流可以提供高效、快速的運輸服務，滿足市場需求。從技術層面來看，隨著技術和研發的進步，低空飛行器送貨技術不斷突破，物流無人機的飛行性能、安全性和智能化水平將得以不斷提高，智能化發展趨勢顯著。
從政策層面來看，近年來政策不斷釋放積極信號，《無人駕駛航空器飛行管理暫行條例》等相關文件相繼印發，有助于引導低空物流企業開展物流配送時合規操作，為低空物流發展提供更好的發展環境。
從成本效益來看，隨著低空物流規模逐漸擴大，技術替代人力達到一個“臨界點”，運輸單均運輸成本迅速降低，物流運輸效益將會凸顯。
從應用范圍來看，物流無人機除應用于傳統的快遞業務外，還可以應用于醫療物流、緊急救援、運輸環境監測等領域，擴大了其應用范圍和市場潛力。
“綜合來看，在不斷追求物流成本削減和效率提升的背景下，低空物流是低空經濟發展的重要驅動力。”該業內專家相信，未來隨著市場需求增長、技術不斷創新、政策逐漸完善、經濟效益凸顯和應用場景的不斷拓展，低空物流將成為未來低空經濟發展的重要引擎，大規模的商業應用具有廣闊的發展前景。
干/支線、末端，誰潛力大
業內認為，低空物流發展方向是構建起“干線-支線-末端”三級智能物流體系。未來，這三級體系中哪個環節更具想象力和發展潛力?
對此，上述業內專家認為，“末端”和“支線”級低空物流體系更具有發展潛力和想象力。從低空物流發展來看，當前低空物流的落地范圍主要集中在快遞末端配送環節、中遠距離的支線運輸等一些特定場景，因此“末端”和“支線”級發展較為強勁。
一方面，從“末端”級低空物流發展來看，其大多采用小型無人機，更具靈活性的特點，促使我國企業在全球率先實現無人機配送的常態化運行，在“最后一公里”配送領域表現出巨大潛力。另一方面，從“支線”級低空物流發展來看，TP500大型運輸機首飛成功，大型無人機技術不斷突破，為物流業布局下沉市場打開了空間。未來，大型無人機將打通國內干線與支線的航空物流新通道，有效解決偏遠地區物流運輸不便、運輸效能低下等問題。
從政策層面來看，2022年8月，民航局發布《民用無人駕駛航空發展路線圖V1.0》，提出2025年、2030年及2035年將分別實現短、中、中長距離載人無人駕駛航空器探索應用的時間表。“末端”和“支線”級無人機物流或將率先落地推廣。
某一空管局相關業務負責人在接受本刊采訪時表示，“末端”更具想象力。“由于末端配送是通往消費者的‘最后一公里’，時效性和服務體驗顯得尤為重要。低空物流不僅大幅緩解地面交通壓力，還大幅提升了配送效率，從‘天’變成‘小時’，成為物流企業反‘內卷’的新思路。”
曹允春則提出了不同的觀點。他認為，在“干線-支線-末端”三級體系中，哪個環節更具想象力和發展潛力尚難確定。盡管如此，但三級智能物流體系的核心和終極目標是降本增效，而“干線”和“支線”實際上是實現降本增效最有效的手段。
隨著近兩年全球企業紛紛涌入低空物流賽道，以及整個技術和產業的開放與發展，未來三年內，“支線級”低空物流會成為全球競爭焦點，這也是目前企業正在積極布局和爭奪的重要領土之一。曹允春補充道：“支線貨運飛行器給打造適合中國國情的大交通體系提供了一種新思路，未來將有廣闊的成長空間。同時，此舉打破物流行業應用天花板，助力物流行業實現跨越式發展。國內目前很關注低空物流在干、支線運輸上商業落地，如不少企業集中在中、大型固定翼無人機以及eVTOL上布局，以期給干、支線運輸帶來運力的升級。”此外，曹允春還指出，雖然在現階段大載重、中遠距離貨運無人機在國內仍處于初期發展階段，業務形態尚在摸索，業內并無成熟業務應用案例，但從長遠來看，支干線貨運無人機必然會發揮應有的作用。
低空物流如何蓄力“高飛”
業內認為，除了一些對時效要求極高的場景，低空物流的規模化商用似乎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基于此，低空物流又該如何蓄力“高飛”?
多方著力，打通堵點痛點
推動低空經濟快速發展的核心要素是市場、空域、政策、技術、安全，即市場是根本、空域是關鍵、政策是保障、技術是支撐、安全是底線。“目前，低空物流規模化發展中遇到的難點、堵點主要是低空空域的管理，低空物流正在讓空管系統從傳統面向政府、面向企業的業務格局，向面向消費者轉變。”曹允春如是說。
過去的航空貨運主要依托民航運輸飛機，解決從一座城市到另一座城市的運輸問題，飛機落地后將改為公路運輸等方式將貨物送達集散中心，再通過城市快遞送到消費者手中。進入低空物流時代后，長航程運輸無人機、城市物流無人機、eVTOL即可提供遠程貨運和城市物流服務。這意味著將過去面向全國、廣域的空管系統，微縮成面向城市、局域的空管系統，對城市空中交通管理來說，無論是航線數量、航空器數量、飛行頻次等都將呈現指數級增長。
因此，曹允春建議大力發展為低空飛行和空域安全提供保障服務的相關產業。包括通用機場、直升機起降點、飛行營地、飛行服務站、維修基地、通訊導航氣象油庫等基礎設施建設和運營，也包括低空空域管控系統、無人機飛行信息系統、無人機反制系統等的建設與運行。此外，還需加強科技支撐和管控手段建設。依托5G網絡、低軌衛星網和地面互聯網等基礎設施，開展低空空域管控網絡化、數字化、智能化建設。依托大數據、人工智能等新技術，建立一體化、智能化低空空域和低空物流管理架構，支撐空域管控和低空經濟協調高效運行。
低空經濟在物流行業落地，需要諸多流程和設施保障條件。“以開展無人機物流運輸為例，涉及訂單調度、貨物裝卸投送、地面接駁、空域管控、航線規劃、地面起降設施建設、大數據監視、精準航路氣象預報等保障要素，這些都是制約真正實現無人機物流商業化落地的關鍵要素。”王琦坦言，物流企業開展低空運營業務，需要擁有全鏈條的研發和部署能力，且前期投入非常大。
對此，王琦認為，想要在低空經濟的物流領域實現商業落地，入局者需要具備物流大規模的業務運營經驗，且不斷優化產品自動化水平和服務流程效率，才能降低成本，提升經濟性。
“低空物流作為一種新興的物流模式，對行業而言的確是寶貴的發展機遇。但當前，無論從政策法規限制、技術成熟度、成本問題、公眾接受度、城市空域管理等方面均面臨很大的挑戰。”西北工業大學管理學院企業導師黃濱教授強調，盡管低空物流道阻且長，但隨著技術的進步、政策的支持和市場的推動，未來低空物流有望成為城市配送體系的重要組成部分，為消費者提供更高效率的配送體驗。
上述不具名專家則認為，低空物流要想“高飛”，還需跨越兩道門檻。“一是解決長程運力問題，目前大部分低空飛行器運力相對較低，無法滿足大規模貨物運輸的需求。隨著技術的進步，低空飛行器的運力將不斷提升，具備更大的載重能力和更遠的飛行距離，實現更加高效的運輸和配送。二是解決飛行安全問題。低空飛行器的飛行軌跡和航線需要精確規劃，加快研究開發智能低空飛行器，挖掘更多智能化功能，例如自主導航、自適應控制等，促使低空物流實現更加安全可靠地運輸。”
政策護航，產業聯動
除了電商、物流行業已經開始逐漸出現對低空的需求之外，各地政府也在積極探索低空物流的新場景和新空間。據悉，廣東將物流運輸明確列入低空經濟發展范疇，且近期已經在招商引資方面快速推進，深圳、珠海等城市明確表示要發展無人機物流。
“發展低空物流市場是根本，空域是關鍵，政策是保障，技術是支撐，安全是底線。”上述空管局相關業務負責人表示，人才是發展低空物流的第一要務，地方應加強低空經濟人才隊伍和培訓體系建設。同時，地方政府必須超前布局低空物流的配套基建。如發展低空經濟設施網、空聯網、航路網、服務網等配套基礎設施將保障低空飛行安全、有序。結合北斗和5G基站，構建空中交通服務網絡以及建設無人機云平臺、飛行服務站、通航機場等低空飛行服務保障設施將是未來各地新基建的重點發力方向。此外，地方政府還需深化“放管服”改革，不斷做優營商環境，低空物流企業提供優質服務。
在談到地方應如何用好相關比較優勢，推動低空物流產業發展時，曹允春指出，地方應根據各地低空物流供給端和需求端的比較優勢，出臺相應政策措施推動低空物流產業發展。
在供給端，完善無人機、eVTOL等的研發、制造、交付產業鏈，建設低空經濟中心，打造通用航空產業綜合示范區、民用無人駕駛航空試驗區。聚力招引產業鏈關鍵環節，培育壯大本土企業，提升產業核心競爭力。特別是圍繞動力系統、飛控系統、反制設備、導航及通信系統等細分領域精準招商，推動強鏈延鏈補鏈。
在需求端，聚焦全域場景示范，開通無人機、eVTOL等運輸航線。支持企業開通無人機B2B物流配送、B2C即時物流航線，發展城市無人機配送、無人機運輸等新興物流模式。在當前低空物流可以應用的空域范圍內，充分挖掘縣域、鄉鎮、城郊地區等存在多樣化且具備市場潛力的需求場景。同時發展城市無人機配送場景，開展物流無人機配送試點，建設多層次低空物流樞紐體系，打造低空物流先行區。
上述業內專家則建議地方政府從三方面入手，充分發揮出各自優勢，搶占低空物流機遇。
一是加快完善低空物流配套服務基礎設施。在硬件方面，配套的物理設施是決定低空飛行器運行的基本硬件條件，需要地方政府在城區規劃配套建設低空飛行的機場、無人機起降點、低空物流樞紐等基礎設施。軟件方面，推動通導設施等保障單元標準化，建設低空飛行所需的通信、導航、監視、氣象監測等系統，保障低空通信、導航等安全運行等。打造無人機城市低空物流運營中心和調度監管平臺、構建城市低空物流網絡。
二是積極拓展低空物流市場應用場景。積極深入挖掘縣域、鄉村之間、城鄉之間以及海島等特殊應用場景，不斷擴大低空物流產業規模。
三是支持無人機、eVTOL等技術研發應用。鼓勵企業、高等院校、科研機構等，緊抓無人機關鍵技術創新突破，擴大試驗范圍，推動無人機、eVTOL等在智慧城市物流創新應用。
此外，物流企業還需要與無人機及eVTOL公司、通信運營商等科技公司聯動配合、不斷創新，以實現“高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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